混乱邪恶,脑洞诡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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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前篇
钟会先是看了眼点燃的蜡烛,随后品了口茶,故意有点卖关子的意味。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比他年长些的姜维。见过世面的麒麟老师反而更加耐心地拆了包饼干,根本没把视线放钟会身上。
“咳咳,听着,”钟会在姜维面前敲了敲桌子,“我的这个故事时间有点跳跃,勉强借您名字用一用,没问题吧?”
“你要是再不说,这蜡烛可要被风吹没了。”
“啰嗦!”
贰. 琴箫合鸣
南宋隆兴元年
临安
醉仙楼之所以能在临安颇具名气,还多亏了它得天独厚的位置。它靠西湖,越往高处坐就越能欣赏六月湖的美景。
姜维就坐在醉仙楼里喝酒。他选了个靠窗的座位,把随身的剑朝里摆,就捧着酒壶拿陶瓷碗盛。面前没有下酒菜,只有几坛上好的陈酒。
“阿姜,在这儿等着呢。”
夏侯霸跑上了楼,不见人影便闻其声,脚下使着轻功一下子就落在了姜维对面。
“我和你说,秘籍我打听到在哪里了,”夏侯霸灌了一大口酒,擦了擦嘴巴,“在天下会几个堂主手里藏着呢,得全拿过来才能拼成一张。司马家拥有的最多,其余的都在他手下那里。”
“哪些个?”
“邓艾和钟会,”夏侯霸又喝了一口酒,往外面瞥了几眼,突然拉住姜维的手臂,惊呼道,“阿姜,你看,那个就是钟会,真巧。就那穿蓝衣,头发带卷的!”
姜维朝下望,正好瞧见了夏侯霸嘴里的钟会。从身形看比刘禅更像位少爷,虽然脸看不见,但姜维还是看到了那双背在身后的细白手指,因为钟会穿的是深色衣服,所以手指就更显白了。
“曹睿小公子平日里可喜欢结交江湖人士了,七日后便是他的庆寿宴席,他定是请了不少武林中人。我想天下会一定也在里面,所以这是个好机会。”
然而卧龙帮却没有在被请的名单里。不是因为低调的做派,而是因为帮受到了天下会的连续追击,几乎气数已尽,该散的都散的差不多了,只剩下几个有义气的还留在帮里。
姜维便是一个。当初卧龙帮遭遇邓艾奇袭之时,他并不在场,所以如今他比谁都想要重振帮会。
他按住了身旁的剑,咕咚咕咚地饮尽了杯中的酒,接着把碗砸在桌子上。
“给我七日,如不能复帮,那便是天命。”
钟会在客店里用饭,邓艾与他同桌,也在喝酒。两人谁都没有说话,只有碗筷碰桌的声音。一旁的人都谈谈说说,说说笑笑的,反而他们这桌一副冷清的模样。他们两个互看不顺眼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,加上邓艾与他手下的人屡建奇功,更让他爬到了钟会头上。
一阵轻风吹来,不是外面的风,是有人使了轻功。钟会正在气头上,恰好顺着那股风看去,只见一个扎马尾的男人持剑走到他桌前,青衣白裳,脸极为俊朗,瞧上去约莫比他大一些。
是姜维,钟会一眼就认出来了。他十二三岁年纪那会儿,在比武大会上看到过他。那时的姜维还不是卧龙帮的人,一副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,也让钟会记到了今日。
姜维先是做辑行礼,随后开口说道:“冒然打扰,还请二位恕罪。在下姜维姜伯约,因周围实在没地方喝酒,正巧两位这儿还有个空位,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?”
热心肠的邓艾还没回答,倒是平日里阴鸷惯了的钟会说道:“行,坐吧。”邓艾转头看了钟会一眼,钟会的眼睛却没往他看。
姜维一坐下,钟会就撇开了邓艾,边与之对饮边谈天说地,从琴棋书画聊到治国,再从治国谈到钟会自己的书。那书在天下会从没人提到过,今日钟会倒是从他人口中听到了,当下便面露喜色,约姜维去他的客房叙谈。
“这不大妥吧。”邓艾知道姜维是卧龙帮的人,就谨慎言道,却被钟会用玉箫轰走了手。
姜维拱手谢拒,钟会也没有不高兴,而是再约他于翌日相见,这回姜维是爽快答应了。
姜维是翌日戌时才到钟会客房的。客房中陈设雅致,只有一床,桌上有铺开的书卷和砚台。
“伯约是否会弹古琴?”
姜维掩上门,便听到钟会低声和他说。他虽心里已生一计,但不露声色,而是沉默着点头。钟会拉了拉床头的绳铃,让店里的人送来一张古琴,摆在了姜维跟前。
钟会在想做什么,姜维并不知,因此他双眼一眯,狐疑地坐在古琴前。钟会却忽然开始吹手里的玉萧,那萧声虽余音袅袅,里面又夹着深厚的内力,看样子似乎是打算试探姜维。
于是姜维也开始抚琴,琴音紧紧缠绕钟会的萧声。
“士季,你那本治国的书,写得真是好。”
“以你之才,何必屈居于邓艾之下呢?”
“邓艾根本不如你,昨日我看他压根不把你放眼里。”
姜维的内力比钟会要深,他一边弹古琴,一边游刃有余地说。每拨动一次琴弦,就把钟会往后逼退几步,到了最后,钟会不得不跌坐在床上。
钟会红了脸,忽然拔出了藏于玉箫顶端的匕首,向姜维投过去。姜维面不改色,他的左手还在琴上,右手挥掌向着匕首。那把小刀还没碰到他的琴边,就被他转了个方向,朝钟会飞去,末了完全地落入玉箫的顶端。
“伯约可真是好功夫。”钟会喘着气,理了理衣服,一抹额头,满手的汗。
“承让,”姜维收起了手,“其实能和我过这么多招,士季也是好本事。”
钟会微哂,玉箫敲手,扬眉点头。
“听说卧龙帮最擅长八卦阵和暗器。”
“以及轻功。”姜维补充道,又柔声试探了一句:“士季是否有话要说?”
他边问,边慢慢靠近钟会,被戳中心思的人转动着眼珠,玉萧抵住了姜维靠过来的胸膛,嘴角上扬了好几分。
“你可知,你是第一个欣赏我书的人。能遇知音,我这两日甚是快活,司马家早就和金人勾结在一起,邓艾又不过如此,只有伯约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。”
姜维用剑推开了胸口前的玉萧,倾身附在钟会耳边,低声说道:“士季,我这有一计,不仅可以借刀杀人,或许还能取得邓艾手里那份飞翔剑谱的图纸。”
“琴箫合鸣,对我来说,肯定是永生难忘的。”
姜维端起买来的条头糕,咬了一口,满嘴甜腻的豆沙味。
“别打岔,让我说下去!”
姜维擦了擦手,面对差点跳起来的钟会,他平淡地笑了笑:“我只是觉得,这话我一定得让你知道罢了。”
嘁。
钟会用竹笛勾住了姜维黑色的衣袖子,而后者正欲从窗子跃上屋顶。他将一包毒粉塞进姜维手里。他不仅擅于模仿字迹,其实还会制药,当然这一点,天下会没有人知晓。
“用这个,可栽赃嫁祸给其他帮派。”
姜维点点头,轻轻跃出了窗。
窗户一掩上后,钟会更觉得他与姜维是在一起的了。
邓艾一除,下一步便是司马昭,这和下棋是一个道理。于是成功得手了后的姜维就与钟会开始密谋怎么在庆寿宴上下手。
司马昭带的人不多,而姜维这边的人不算少,加上钟会自己的手下,他们都觉得这一步能赢。
“打住,”姜维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了茶水,“司马昭赢了,是不是?”
又被突然打断故事的钟会虽然有点不开心,但还是不情愿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哼。
他咽下嘴里的饼干,心里却对即将到来的故事结局十分抵触,根本不愿再拨开梦里的雾去看清最后的画面。
“你老板的营销手段都快让我有阴影了,你一说到他,我就下意识觉得他赢定了,所以细节我可不想听了,”姜维顿了一下,见蜡烛还在烧,就认真地问钟会,“那结局呢?”
钟会拧起了秀气的眉毛,巴掌大的脸几乎扭成一块,说话声也闷闷的,也不知道是对谁不满。
“死了,我和你一起死了。”他喃喃道,松了口气,似乎不吐不快。
两人之间顿时安静下来。
其实远不止这些的。在末尾处,他比姜维后死,姜维应该是挡在了他的身前,然后他被司马昭挑断了筋脉。很痛,能把他从梦里痛醒的程度,但那痛却不及他看见姜维倒在血泊里来得刻骨 —— 就像是姜维受到的疼痛一下子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一样。
死前姜维大概是对他说了什么。对,他一定是说了什么……
是什么呢?
“士季,别怕。”
对面姜维的声音比梦里的要清亮一些,但是是这个音色没错。
是了,姜维让他别害怕。
他的思绪就又飞回了梦里,薄雾散尽,在那里,姜维尽力想抹去他脸上的血污,却反而弄得他脸上的血迹越来越多。
“别怕。”
“抱歉。”
姜维垂下了眼睛,双手交握放在杯后,左手的大拇指在上,一会儿右手的大拇指又压上来,不停地交换着。他的视线飘忽不定,最后还是停在了钟会脸上。
那干净的目光直直地盯过来,没有犹豫。
——里面模模糊糊地映着钟会。
“呵,道什么歉呢,又不是你,别把自己代入太深。”
钟会搓弄起头发丝,本来就卷的头发被他缠绕在指尖后变得更翘。他虽这么回答,心情到底是受了影响。姜维一定也感同身受,不然不会说对不起,他这么想。
“所以,麒麟老师觉得本英才的这个故事怎么样?”
“呃,有头有尾,姜维这个角色很饱满。”
钟会脸上的表情顿时又丰富起来。他其实不曾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这么真实的自己。
也许,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。
“那故事里的我呢?”钟会追问。
姜维有些无辜地眨眨眼,几乎是潜意识地讲出听完故事后的疑问:“你是这么正派的人吗?”
钟会恼怒地踢了姜维椅子一下,踢得姜维整个人一抖,撞到了桌子,恰巧那蜡烛也烧到了头,晃动了几下就没了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要交代清楚,为什么故事里的你,对我这么信任?”
年轻的小作家这下却没做声,而是定睛思索着。过了一会儿,他伸出手指,比了个手势。
“可能,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,”钟会轻笑出声,吸了吸鼻子,“反正我们俩的结局就没好过。”
我们两个人的结局,他又说了一遍。
TBC
* 明白了一个道理:我,和武侠风 ,八字不合。所以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
* 感觉在往二人转上发展的一个故事......orz